这次我坐火车去了甘肃,像第一次一样先到L市,在L市住上一晚第二日清晨赶到P县,不料恰巧P县开往风铃镇的公汽暂停一天,问明原因才得知前往风铃镇的路段发生了雪崩,如今公路还没有通。
找了几个私车司机问了,也均说去不了,我便求他们先将我送到半路,这样剩下的路我再徒步过去。
路上的积雪很深,车行驶得很慢,大约还离着风铃镇有一半距离的时候,有人将车拦了下来不允许前行。
我就在这里下了车。
到达风铃镇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,经过杨竹子家时她家的那条叫旺财的狗突然跑了出来,围在我脚边打转摇尾巴。我蹲下身体抚摸着它的毛发,谁说畜生是没有感情的,这么久了这只狗仍然记得我的气息。
我悄悄去了顾倾心的家,也就是我原来所住过那所屋子。屋里有微弱的灯光,我心里不禁一喜,也许现在来的正是时候,刚好可以捉到顾倾心,她躲了我几年总算是让我逮到一回了。
我不打算敲门,决定直接破门而入,将顾倾心堵在屋中无法逃避。
恰巧,我走近抬腿,门却开了,一个举着蜡烛的长发女人出现在门前。她陡然看见我吓了一跳,大约没瞧清我的样子,便拿手上的蜡烛在我面上晃了两晃,然后身体一颤往后退去。
我逼进屋里,顺手关上门,两眼紧盯着她道:“倾心,几年不见你可好。”
她将蜡烛放回桌上坐了下来,道:“簌簌,直到现在你还不死心吗?”
“我坚信他没有死。”
“他死了,死了几年。”
“他没有死,是你把他藏起来。”说着,我自顾在屋里搜起来,从卧室到厨房,再到柴房,甚至连后面积雪满地的院子都不放过。
“你该死心了吧。”顾倾心冷冷地瞧着我。
我摇摇头,扑通一声面向她跪了下来,道:“倾心,请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,我给你下跪,给你磕头。”说着,我作势要磕下来。
她急忙拦了过来,眼角边润着一滴泪珠,哭道:“簌簌,你为什么总要这样为难我。”
“我不想的,倾心,我求你告诉我好不好,他是不是还活着。”我咬着唇,唇上甜腥甜腥地。
她扶着我坐在了椅子上,垂头丧气的模样,半晌道:“簌簌,如果,我是说如果,如果他没有死,但是他的病还没有治好,随时都可能发病伤害你,你也要找到他和他在一起吗?”
“是,不管他怎样,他都是我的丈夫,我是一定一定要找到他。”
“你打算找多久。”她蹙着眉头。“找到我死为止。”
“为什么你一定要找到他呢?他会伤害你的。”
我笑了笑,指着桌上的摇曳的烛火道:“你看,那只小虫子为什么要飞进火里呢。”
烛心的当中有一只小黑虫的尸体,火焰不时地扑去燃烧,没多久便将那小小的尸体熔成了细末的灰。
顾倾心叹了一口气,道:“好吧,你去找他吧。”
我一下子握住了顾倾心的手,惊喜地道:“他真的没死,我就知道他不会死的,他不会死的。”
“簌簌,对不起,这件事我一直瞒着你。严驿他没有死,当时他受了重伤,确实快要死了,我们都把他送进了殡仪馆,可是那阵他又活了过来。我们把他送到医院等病情稳定后,又偷偷地将他送到了B城的医院继续治疗。这几年我和万林一直陪着他,也不敢回风铃镇,因为我知道你是一定会找到我的,我也会狠不心来瞒你。”
“严驿坚持不让你知道他还活着的事情,他怕自己会伤害你,所以宁愿让你以为他死了。我们在W市陵园做了他的假墓,就是想让你认为他已经死了,可是没想到你根本不相信。其实这事李言也是知道的,他每隔几个月会给我们寄一笔钱过来用于严驿的治疗。”
我苦笑,原来竟忽略了身边的李言,这家伙明知道我走遍了千山万水寻找严驿,竟然还敢这么镇定地面对我,回去后一定在丁小若面前好好地告他一状。不过这些都没有得知严驿活着的消息来得重要,那竟是一个能让我全身的毛孔都能舒透的消息,自往来从没有过的天大的好消息。
“杨姐是不是也知道。”
“嗯,我们告诉过她,让她帮忙打掩护。去年严驿病情好转后,我们就回到了村里,这里的环境有利于严驿的病情稳定。”
“谢谢,倾心我不怪你,感谢你能告诉我。他现在哪里,我要去找他。”我的心欢快得几乎要唱歌,所有的嫌隙眨眼不复存在。
“今天胖婶家的孙子十周岁生日,他在胖婶家的院子放电影呢。不过簌簌,严驿的病虽然稳定了,但是长期服药的副作用使他中毒了,你见到他后不要吃惊。”
我点头,无论他变成什么样,只要他还是严驿,只要他还真真切切地活在这个世上,这才是最好的。其余的,我不怕。
胖婶家就在前街,我冲了出去,屋外已经飘起了细细的雪花。若雪地仍是如墓地将人掩埋,就让我和他一起死
079 一起死,一起生(下)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